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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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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甜

欲哭無淚的兔兔將地上的雪捏成雪球,憤怒地砸向謝無瑤。

而謝無瑤冷漠地笑著,蹲在地上,用手撥了撥她的兔耳朵。

兔可殺不可辱!

她兇巴巴揚起爪子。

第二日,柳若煙醒來後,默默又念了一遍咒語。

沒有任何反應,她買的定位器,她自己反倒用不了,太欺負人了吧!

魔界的事情暫放一邊,今日她要和越清桉還有木妖一族的人討論如何重啟結界。

越清桉表示妖山的結界比魔族的結界要更容易開啟,但是需要足夠強的靈力灌輸入陣點才能激活陣點,重啟結界。

足夠強的靈力,妖族應當可以湊出來,但是有很多妖族之人不願意居於一隅永遠被封在妖山,它們不搗亂就不錯了,怎麽可能會提供幫助。

“也不是說不能完全出去啊,當年結界開啟的時候,柳長老不也被趕出妖山了嗎?”竹玉憐漫不經心瞥著越清桉,直接挑出他話語中的漏洞。

越清桉看也未看他,被重提舊事的柳長老臉色漲得如豬肝紅,“我當年那叫外出公幹!我要是不出去,現在怎麽救活你,你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

“好好好,外出公幹。開啟結界,只是將整座祁月青山給封掉,但是還留了幾個出口,留給幾大妖族的種族看管,其它妖族想要出去,需要申請,沒有正當理由不準出山。出去前還要打下歸山的期限,以此限制人間的妖族數量。”

別看竹玉憐很小的時候就離開妖族了,他對這些事情心裏門清兒著呢。

說完,他得意洋洋看了眼越清桉,然後對柳若煙露出求表揚的神色。

桌子下方,他的玉足未著絲縷,挑逗性質地去踩柳若煙的鞋子。

柳若煙微笑著瞪了他一眼,無聲道:“老實點!”

沒聽到表揚的話,竹玉憐也不惱,支著手,下巴靠在手上,笑問:“沒有妖族的幫助,越宗主打算如何幫忙開啟結界呢?”

越清桉抿茶,神色淡淡,似乎沒聽到。

直到柳若煙也眼巴巴看向他,他才道:“人修可以,不過封魔才剛剛過去沒多久,各大世家都在養傷生息,連我師父都在閉關療傷,我會在兩個月內召集一批高修為修士來祁月青山。”

被許諾了時間,柳若煙微微怔住。

他知道她想在七十八天之內完成這些事情,是嗎?

心頭又是抑制不住的酸澀,為何每次聽到到越清桉對她做的那些事情,她都會有這種心情。

她在用一把名為訣別的匕首,一寸寸割斷了越清桉抓住她的那只手。

越清桉看過來,她為了掩飾面上的異樣,笑問:“你師父怎麽了?他修為那麽高,還受傷了?”

“很早之前,他就有內傷,上次去無主秘境,我也是為了摘得靈草為他療傷。這次封魔,他耗費了不少的靈氣,暗傷壓制不住。”越清桉說得很平淡,但是柳若煙知道他有多麽在乎他師父。

越清桉養父母身份低微,他卻能被培養成這種臨危不懼的上位者氣度,和墨行歌有很大的關系。

墨行歌於他微末時收他為徒,給了他最關切的愛護。

愛徒如命,是柳若煙對墨行歌的定性。

原著中他為了救大徒弟的性命,為了報小徒弟的仇,選擇與整個修仙界為敵,終於還是難逃一死。

師弟和師父是越清桉為數不多的依仗和在乎的人了。

她希望這兩人一直好好的,不要出任何問題。

不過聊到了越清桉的師父,她就忍不住要問問自己的不靠譜師父現在在幹什麽了。

越清桉說他還在滿世界找李青峰,誓死要將李青峰抓住,重新封印。

柳若煙撇了撇嘴,李青峰若是想藏起來,光這麽找,肯定有難度。

不過她還是給自己的師父發去了親切的問候。

靈訊消失在空氣中,很快就有了回信,點開語音。

[阿煙,你從魔界出來了啊?我前不久才回了趟山,你師兄在冷泉洞裏說再過一個月進入化神期就出關,你早點回去,等下他找不到你又要來問我了。]

化神期!!!柳若煙瞪大眼睛,宛若北檸俯身,發出了恐怖如斯的感嘆。

果然是龍傲天,突破修為都不是用年來計算的,人家是按照月來。

閉關之前還是受傷狀態,現在就準備著手突破化神期了?

對面的越清桉垂眸,沒有說話。

旁邊的竹玉憐卻嘖嘖兩聲,“才化神期,真弱。”

“哼,你這話要是在我師兄面前說,小心點兒,他越級挑戰可從來沒輸過,到時候你別被打成豬頭。”柳若煙義憤填膺反駁。

四位男主中已知一定會飛升的就是大師兄,到時候是誰弱誰還說不定呢。

“小竹啊,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的修為吧,很奇怪,按照你的體質,現在的經脈應該很寬闊的,易於修煉,現在亂糟糟的,需要再調養調養。”柳長老語重心長道。

柳若煙心中吐槽,當然亂了,竹玉憐突破煉神期進入煉虛期可是依靠吸食大量人類修士的精氣才成功的,為此連自己愈合速度賊快的金手指都丟了。

這家夥有好東西一點兒都不知道珍惜,她多希望這個金手指分給越清桉一半,她敢打賭現在越清桉身上還有傷口沒愈合呢。

竹玉憐又被訓了,他假裝自己看不懂柳長老在說什麽。

柳長老無語片刻,“等我給柳姑娘清理了體內的餘毒,再來治你的耳朵。因為你的耳朵不是太好治,需要多花點時間。”

竹玉憐立刻點頭,狀若搗米,“快給她治!”

柳長老:……你剛剛不還看不懂嗎?

花了幾日的時間清理餘毒,又花了十日左右的時間等越清桉身上的傷痊愈。

柳若煙這些日子過得還算舒服,如果不算上夜裏被召魂。

她當兔子已經當得很如魚得水了。

也不知道謝無瑤腦子有什麽大病,要殺要剮直接來就好了,非要捉弄她的魂魄。

他不是喜歡她的臉皮和眼睛嗎,弄魂魄來有什麽意思?

那次她逃離過墨隱宮一次後,謝無瑤將她從雪地裏拔出來,拍了拍她身上的雪,然後打小孩兒般拍向她的屁股。

兩下!羞恥的兩下!非人哉的兩下!

柳若煙震驚了,兔子眼睜得又大又圓,眼中全是驚恐和困惑不解。

白發魔尊,您這愛好是不是有點過於偏僻了?

她不能用人聲譴責,只能用嗚嗚的兔子聲怒罵這個混蛋。

然而她已經忘記自己打過謝白白屁股幾下了。

除了打了她兩下外,謝無瑤沒有再懲罰她,也沒有對她嚴加看管。

她後來也嘗試著溜出去過幾次,很快就會被他找到,在他能冷死兔的眼神中,柳若煙梗直了脖子,毫不認輸。

有時候,她溜到了一些熟悉的村莊,剛好有夜市,她就很高興地與那些魔族小孩兒瘋玩。

謝無瑤來了,也不會直接上前抓住她,而是亦步亦趨跟在她的身後,靜靜盯著她。

當然最後還是逃脫不了被帶回墨隱宮。

空蕩蕩的墨隱宮宮殿裏填充了好些她看中的小玩意兒。

有在河邊攤子上買的兔兒提燈,她高興地在那些兔兒燈裏瞎躥,躲在一眾兔燈中,被謝無瑤一眼抓到。

回去的路上,她被抱在謝無瑤的懷中,兔兒燈被提在她的爪爪上。

有在集市上買的甜糕,她的最愛,當兔兔怎麽能不吃愛的東西呢!

謝無瑤給她買了一盒,她捧著甜糕啃著,吃得可香了,連胡須上都沾了些碎糕。

誰知還沒啃完,謝無瑤一嘴叼走了她爪子上的糕點,一口吞了進去。

搶吃的簡直不能忍,她惡狠狠給了他英俊的臉龐一爪子。

他不會生氣的,頂多眼睛變得紅了點,他也不會真的對她發怒。

柳若煙試過打他好幾次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謝無瑤為什麽不殺了她,任由她虐待他。

莫非有什麽抖.m的……不不不,絕對不可能!

他可是白發魔尊謝無瑤啊!人設不可能崩壞到如此地步。

小兔子沒什麽力氣,打人打得不疼。

謝無瑤舔了舔牙齒,整張口腔都是甜津津的,他低聲道:“太甜了。”

甜你還吃?柳若煙默默翻白眼,從他懷中的盒子中又掏出一塊糕點,將背影對著他,又繼續啃著。

不過,她終於明白謝白白為什麽一直說糕點很甜了,因為他是謝無瑤啊,謝無瑤小時候唯一吃的糕點,是一塊冷掉的類似於硬面饅頭一樣的東西。

那玩意兒和糕點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它長得方方正正,都算面食。

那塊面食,是謝無瑤父母要將他送入瘴氣森林前,唯一給過他的吃食。

對於他來說,是彌足珍貴的食物,因為此前六年的童年生活中,他吃的全是垃圾蟲蟻與樹皮,喝的是雨水雪水與汙水。

一塊食物有那麽重要嗎?值得他現在還總是在回憶那塊糕點的味道?

這是一種無意識的回憶,在謝無瑤的腦海中,糕點就應該是那種又冷又硬的死面饅頭,所以吃到別的味道的糕點,他會下意識認為味道不對。

這足以證明那段被父母親手送入瘴氣森林的往事對他來說很重要。

當然,現在的他似乎已經完全不在意小時候的事情了,他變得強大冷血殘暴,麻木不仁,殺人無數。

可是,真的不在乎,會一直想到一塊糕點的味道嗎?

冷漠了六年之後給予他半刻虛情假意,他便一直將其埋在心底嗎?

有的人被童年治愈一生,有的人用一生去反覆驗證童年。

可悲可嘆,可憐可恨。

柳若煙嘟起嘴,哼唧唧舉著糕點,扶著他的胸口站起來,硬生生將一整塊兒糕點塞到他嘴裏。

甜死你,糕點就該是甜的

不甜的糕點要被除名。

不幸福的童年要被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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